第69节(3 / 4)
重拍。
与袁导合作不过三天,容栩却知道,这位导演热衷于长镜头。
和许多疯狂的艺术导演相比,袁导的长镜头并不长,最多的也只有四五分钟,不像有些追求艺术的导演,他们的长镜头甚至能达到四五十分钟,从不切换。但是,袁导很有原则,说是长镜头那就是长镜头,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地那种以一个镜头拍下来的标准长镜头,但大家对戏的时候绝对不会中断,会从头演到尾。
可这次,袁导破例了,他没有再让所有人陪着任舒芷再拍一遍,只让任舒芷自己重拍。
等到任舒芷滴着眼药水重拍结束之后,袁导抱怨地训斥着:“哭,你会哭吗?不是借着眼药水来哭,是真的哭!人家容栩和柏锡文拍得那么好,你就怎么都哭不出来,差点浪费了一个好镜头!”
于是容栩终于明白,原来第二次拍到任舒芷的特写时,任舒芷的眼睛里根本没什么眼泪!
因为眼药水都流光了,所以第二遍特写的时候,任舒芷几乎是在干嚎。隔得远可能人眼看不清楚,毕竟她的脸上都是眼药水,看不出来眼眶里到底有没有眼泪,但摄像机却能捕捉得一清二楚。
被袁导如此训斥着,任舒芷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但毕竟导演为大,她干笑着接受了袁导的建议。
到晚上时,任舒芷还提议一起聚餐。
“我进剧组的时候有些晚,大家都没有吃过一顿饭。今天我请客,请所有人去旁边的得越居吃一顿,大家不用和我客气。”
在剧组里,任舒芷向来热情大方,她这样说了又定下了桌子,所有人都高高兴兴地往得越居而去。
因为是歌手,任舒芷并没有喝酒,只喝了果汁。餐桌上,除她以外,所有人都尝了点酒。喝得不多,但总归是喝了,连容栩都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酒过三巡时,罗茜从助理那一桌走过来,悄悄地问容栩:“小栩,这个任舒芷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啊,突然请大家吃饭……我总感觉怪怪的。”
闻言,容栩心中微怔,思索片刻,他笑道:“或许她是想补偿一下,这几天老是ng的事情?”明星请客吃饭这种事虽然不是天天有,但容栩以前也做过好几次,这很正常,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无非就是为了和剧组人员打好关系。
但罗茜却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我总觉得怪怪的……”
话是这样说,但这一次,罗茜的女人第六感似乎并没有发挥奇效。
剧组众人吃完饭后,一起散步回酒店。酒店就在影视城旁边,治安还算不错,容栩和罗茜走到队伍的前列,远远的还能听见任舒芷和袁导说笑的声音。
袁导此刻不停地哈哈大笑,哪里有早上训斥任舒芷的模样。
听着他们的笑声,少年若有所思地勾起嘴角,大概明白了任舒芷此举的用意。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华夏的古话说得总是有道理的。
很快,容栩在第一批队伍里上了电梯。和罗茜道别之后,他就独自一人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明亮闪耀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狭长的走廊,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任何人的脚步声都几不可闻。两边的房门都紧紧闭着,容栩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
他的房间在一个拐角的旁边,原本是在走廊尽头的,但迷信的罗茜却坚持要求给容栩换房间,绝对不能在走廊尽头,于是就换到了这一间。
一边走着,容栩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房门卡,脑海中浮现起第二天要演的戏份来。那仍旧是一场室内戏,在薛嘉哲的办公室里进行。在那里,谭阳轩给薛嘉哲带来了最新的现场照片,薛嘉哲终于决定去那个死者被吊起来的广场勘察。
这场戏看似很简单,但事实上,从头到尾,容栩都必须演出薛嘉哲的两面性。
这个人所分析的一切,矛头都指向自己。他明明知道是自己杀了这些人,可他却从未有一丝动容,他好像站在旁边,置之度外地看待着整件事,看待这些被他杀害的被害者,看待那个冷血无情的自己。
所以明天最重要的这场戏,容栩需要表现出薛嘉哲藏在骨子里的冷漠。他可以从一些小细节上体现,也可以从与谭阳轩说话的语气中体现,比如说从头到尾没有给谭阳轩倒过一杯热水,又比如说……
“哒——”
脚步声戛然而止。
少年忽然穿过了这个拐角,终于看到了那个站在房间门口,安静等候的男人。
少年澄澈地双眸慢慢睁大,清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俊美挺拔的年轻男人。他的双手插在黑色的风衣口袋里,身材清挺,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沉着安静地等在门口,轻轻地靠着墙壁。听到脚步声时,他微微侧首,用平静的目光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
白色的灯光从这个男人的头顶洒下,让那细碎的头发倒映出一片淡淡的暗影。那双深邃的凤眸就藏在这片暗影之中,静静地凝视着少年,认真仔细地看着。
走廊里是一片寂静,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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