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养妻日常 第18节(2 / 4)
吧?
虽然在她昨日才成亲的亡夫新土未干的坟上要有点哀伤样子才对,可陈启宇还是忍不住咧嘴笑起来。远处栓在树上的马正蹄腿吐气甩尾赶着蚊子,韩覃从还未成亲就死了的李书学坟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先往那匹马身边走着:“陈公子,奴家一入京城就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您帮奴家去办成,除此之外,奴家再无所求。耽得今夜,我明早还要出卖掉我的驴和车,那是我如今唯一的家财,出卖掉以后才能跟你走。”
陈启宇在后跟着,走到树前解了马缰抱韩覃坐到马上,亲自牵缰在前走着。跨越六年的缘份,就这样突然又出现在他眼前。他仰头对马上两眼哭的桃子一样通红的韩覃说道:“我如今还有件要紧的差事要赶往山东,你那板车与驴先就寄在此处,等咱们回程再来处理,好不好?”
既为官家人,公事大过天。韩覃自然不敢怠慢这新夫的公事,忙应道:“好,咱们给熊娘子打声招呼就走呗!”
这日五更黎明时分,两人一马,韩覃终于告别自己在小凉山里六年虽苦却心轻舒畅的日子,为了弟弟柏舟能脱贱籍,亦为了能将覆韩府一门的仇人拉下高位,在一次开始了命运无归的旅程。
☆、 错过
两日后,朝夕兼程的陈启宇将韩覃安顿在东明县城,即往东明县衙而去。唐牧既在此督河道,自然州府一级的地方官员们都在。他才莆一进大堂,便见唐牧坐在正中大案后,堂中两侧青一色的青绿官服乌纱,正中一条长凳上一个还戴着乌纱穿着七品官服的知县裤子褪在腿根,衙役们板子上下翻飞正在打他的屁股。
陈启宇见惯这种事情,绕到左侧行到案侧,拱拳叫道:“先生!”
唐牧回头,皱眉问道:“不过一两百里的路程,怎么两天才到?”
陈启宇自然不敢说他趁机在原武县替自己娶了房夫人,因此垂手并不言语。堂下板子打完了,那白发苍苍的老知县叫衙役们扶着摇摇晃晃站起来,扑通跪在地上。唐牧问道:“倪大人如今可知错了?”
倪知县摇头:“下官体恤爱民,不知错在何处。”
唐牧扔条令板下去:“那就接着打。”
倪知县六十多岁的老人了,方才二十板子已经打的两个屁股蛋子高肿,再打下去只怕要皮开肉绽,旁边荷泽知府忍不住出列说情:“总督大人,倪知县年老昏昧,还请大人宽恕他,赶出去就行了。”
唐牧前几天对着开封府一群贪官们笑眯眯柔言缓语,如今到了东明县,却对着这年老清廉的老官打起了板子,任是陈启宇跟了他三年多熟知他的行事作风,此时也忍不住有些看不过眼,轻言道:“先生就饶了这老知县吧!”
好死不死那倪知县见这么多人替他求情非但不服软,反而还倔起了脖子:“只要唐总督收回成命不淹我东明县,打死老夫人一人造福一方百姓,老夫死得其所。”
唐牧回头对坐在一侧太师椅上的王祎说道:“瞧瞧,他嘴还这样硬。也罢,大家跟着王大人去集结役夫,开库取银,到闸口泄洪。我再与倪知县好好谈一谈。”
他一到东明县就要开闸泄洪淹东明县,东明一淹,多少百姓要闹饥慌,荷泽的地方官员们自然不愿意。但是方才唐牧杀鸡给猴看,一顿板子打的地方官们哑口无言,乖乖跟着王祎一起去泄洪了。
待到所有人走完,唐牧才起身亲自去扶倪知县起身,伸手请道:“老大人,唐某今日要叨扰您府上一杯热水,不知可否?”
打一巴掌给颗糖,倪知县侧脸看了一眼这年级轻轻就学得一手老奸巨猾狐狸手段的河道总督,腹诽着一拐一拐领着唐牧与陈启宇到堂后内院,高声呼老妻:“去给总督大人烧杯热水沏茶。”
两人到内堂坐定,倪知县屁股疼的坐也坐不稳,偏他家连只好点的锦垫都没有。那素服竹钗的老妻实在看不过眼,将一床浆洗过千遍没了颜色的薄被拿出来垫在他屁股下面,转身出去了。
唐牧端着那茶沫满飘的茶看了一眼又放下,一手支在陈迹透黑的粗木八仙桌上侧身问倪知县:“老大人,唐某当着一府官员的面打了您的板子,您可是觉得唐某是个庸官。”
倪知县方才嚎的口干舌燥,颤危危端着茶碗抿了一口:“老夫可没有这么说。”
唐牧呵呵笑道:“您老人家就是这个意思。”
他习惯性端起茶碗看了一眼又放下:“可是我才到此地,才说了句要在东明县泄洪的话,您不问原由不去考量大局,大声嚷嚷起来引得县民们在府衙前聚众闹事,这还算小,若再影响到此地役夫叫他们也反起来,我这政令又该如何实施下去?”
倪知县重重砸下茶碗:“虽您是朝中大员我只是个七品官儿,可老夫直言,你这做法就不对。淹得我一县百姓,我这一县百姓没了一年的收成,明年吃什么?”
唐牧招呼陈启宇道:“倪大人屁股有伤坐不住,扶他到内间躺下,我到床前给他细说。”
陈启宇忙过来扶倪知县,倪知县一生的清官有些风骨,也不理这年轻三品大员此时给的糖,大大方方叫陈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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