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2 / 2)
沈芝兰懒得点评这个?小?众圈子的嗜好,环着?双臂冷声道:
“不排除教唆他人自杀的嫌疑。”
这种违法?行为本?来就较难定罪,更何况,欧阳晋这会儿?人在岛上,要想了解少女跳楼的真相,还得先把人带回来审一审才行。
谈靳楚认真看完,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夹。
“……死者还不到19岁,比他的亲生女儿?还要小?。”
“是啊。”
沈芝兰倚在桌边,面无?表情地揉了揉酸疼的脖颈,望向窗外:
“她?跟妙妙一样,都是7月底的生日?。”
谈靳楚的手指轻轻蜷了蜷,又无?力地松开。
此时此刻,他心中的不平之感越发强烈。
身为一名?国家公职人员,服从安排,在任务中做出牺牲,他没有一丁点儿?的怨言。
可他接受不了的是,妙妙要跟他一起上岛,把自己的生命,搭给欧阳晋这种货色。
办公室里, 除了其他同事敲击键盘的声音,再听不到有人说话。
姐弟俩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末了还是沈芝兰先开口。
她对那个坐着轮椅去爷爷墓地的小姑娘挺有好感?,知道弟弟刚才医院回来, 便关?心了?一句:
“妙妙这会儿, 身体怎么样了??”
谈靳楚低下头?,从沈芝兰的视角, 只能看到他微微发颤的眼?睫。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年轻的男警向来以?冷静自制的面容示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除了?小时候把一条肥肥胖胖的蛆虫扔他脸上之外, 沈芝兰再没有见到过自家弟弟这般无助。
就连得知爷爷噩耗的那一天, 她从解破室里出来,站在太阳地里只觉头?晕目眩、腿脚发软,还是十六岁的谈靳楚红着眼?, 一路搀扶着她去了?医院。
现在反了?过来,弟弟在姐姐面前展露出了?柔软的一面。
他低声道:
“我推开病房门的时候, 差点儿都?没认出来, 圆脸都?快瘦脱相了?, 苍白得吓人,胳膊细的感?觉一碰就折。”
“臂弯处乌青一大片, 手背上也全是针眼?……姐,你知道吗,她今天也要同时插好几根管子,护士一进来, 她就害怕得直哆嗦。”
谈靳楚摇了?摇头?, 轻声吸气:
“前两天更受罪,刘队跟我说, 那些管子都?是红的,因为要把她的血抽出来,洗干净再给输回去……明天,她还要做骨穿,针从背脊扎进去抽骨髓,那得多?疼啊……”
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沈芝兰在呛人噎人上是行家,轮到安慰人,这张嘴里就半天蹦不出一枚字眼?。
想了?想,最后只能道:
“别担心,做骨穿要打麻药的,不会很疼。”
谈靳楚苦笑一声:“但?愿吧。”
女人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留给姐弟俩聊天的时间也没多?少,刘敬天站在门口冲人招了?招手,谈靳楚立马起身。
他有他的任务,沈芝兰也有自己?的工作?。
她跟着弟弟一起出了?办公室。
俩人从姐弟到同校师姐弟,再到现在的谈警官和沈法医,一路这么按部就班地走了?过来。
刑警队的刘思甜还曾调侃,俩人看着生分,其实压根就没分开过。
“分开”这个词,范围可大可小。
小到她父母和爷爷口中的一次出差,几天就回来;
大到……父母牺牲在与毒犯们的交火中,爷爷自尽于家中卧室。
沈芝兰年幼便早熟,解剖室里更是见惯了?死亡。
所以?,她也预想过跟弟弟的分开。
法医虽苦虽累,但?很少上前线直面惊心动魄的险境,而刑警就不一样了?。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谈靳楚在警校读大三的那一年,乘公交撞见了?有人偷手机,出手将盗窃者擒住时,另一位想要跳窗的同伙急了?眼?,反手捅了?他一刀。
他当时为了?保护一个小姑娘,无法躲避,后腰上至今还留着一处淡淡的疤痕……
沈芝兰顿了?下脚步,喊住了?要跟随刘队上楼的弟弟。
谈靳楚回头?,言简意赅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返回顶部↑